1981年晚春,住在四川河梁文村的52岁的文永昌和41岁的文一花两口子在深夜迎来了他们的孩子。
“老头子,快给俩娃娃取个名字,你看这个女娃娃好可爱哦。”文一花一边小心翼翼地抱着男婴,一边看着木床上被襁褓包裹正在熟睡的女婴。
文永昌在一旁欢喜的不得了,他一直想越过文一花抱抱男婴,但文一花就像是捧着宝贝似的,碰也不得,摸也不得。
“快给我也抱抱啊。”文永昌急得在文一花身边转来转去。
而文一花每次都别过身去,然后说道:“这不床上还有一个吗?自己抱去。”
文永昌只好一脸失望地将床上的女婴抱起,女婴虽然生的可爱,但他还是嫌弃地说道:“你说要个男娃就好了嘛,为什么偏偏还来个女娃嘛。多费钱,二回出去了还不得回哦,养个小白眼狼。”文永昌没好气地揪着女婴的脸,越揪越使劲,硬生生把襁褓中的女婴揪哭醒过来。
“欸欸欸,老婆子,看娃儿哭了,莫把邻居他们吵醒咯,快点解决一下。”文永昌得逞般用胳膊碰了碰文一花,文一花没好气地将男婴放下去抱起文永昌怀里越哭越大声的女婴,对她咒骂道:“要不是买一送一贪便宜,要知道你是个女的还要个锤子,倒贴都不要!”
“好了好了,老婆子别说了。这么大声干嘛?巴不得别个知道我们的娃儿是买来的嗦。”文永昌笑嘻嘻地抱起男婴,一阵端详,“怕撒子嘛。哎哟哟,你看好乖,以后就是我的好儿子啦!让我想想,再过几天就是夏天了,就叫你文夏。”
“耶,有水平欸,跟村里头哪个年轻妹妹学的嘛。”文一花一边敷衍着安慰怀中的女婴,一边阴阳怪气道。
文永昌没有理会妻子的阴阳怪气,只是朝她怀里的女婴瞟了一眼,说道:“她嘛……就叫文秋好了。”
文一花听后不乐意地说道:“啷个哦,送来的时候说这女娃可是大一分钟这个男娃的哦,姐姐的嘛!”
文永昌不在乎地说道:“你懂个球!我们家,男娃就是最大的,老子给她取名字都算看得起她!要是要老太太晓得我们还买了个女婴,你看她绞不绞你!”
文一花听后也不再说话,只是幽怨地看着怀中勉强被哄好的女婴,现在她与那个男婴一样有了名字,叫文秋。
文秋从小就很懂事,在五岁时就被要求做事。而文夏,因为文永昌夫妇的老来得子,被宠的天高地傲,文秋不仅被文永昌夫妇使唤,还会被文夏使唤。
到了上学的年纪,文夏理所应当地被送去上了学,而文秋则被禁锢在家里,每天被文永昌夫妇使唤,甚至连吃饭都只能待在厨房。
“姐姐,你为什么不来桌上吃饭?”一天文夏放学回家,看到在厨房的文秋正蹲在地上端着一个残缺的小破碗在吃饭,“姐姐,这不是我那个摔破角的碗吗?我以为妈妈扔了……”
文秋没有回答文夏,只是见文夏回了家,于是停下吃饭的动作,起身将碗筷放到灶台上,自然地从一旁的碗柜里拿出一个干净的陶瓷白碗,然后拿起锅中的大勺给文夏打了满满一碗炒饭,随即又从一个木筒子里抽出一双木块。
“今天姐姐炒的炒饭啊!真香!欸,对了,爸爸妈妈呢?”文夏主动去接过文秋手中盛满炒饭的碗和筷子,见平时放学回家都会出来迎接他的父母今天却不在,内心有些疑惑。
“他们去镇上的寺庙给你求福去了。”文秋敷衍道,“对了,你今天学了些什么?能给姐姐讲讲吗?”文秋渴望又克制地看着眼前穿着校服背着小书包的弟弟。
文夏挠了挠头,似乎在努力想些什么,随后说道:“今天啊,讲了一篇课文,叫什么……胜……胜似亲人!对,就是这个”
“讲了些什么?”文秋继续问道。
“哎呀姐姐,你知道我向来对语文烦的很,你要想知道讲了些什么你自己看吧。”文夏将手中的饭放在灶台上,随后将书包脱下来放在胸前打开,在一阵翻找后拿出了语文书扔到灶台上,“第117页。我先去吃饭了,等会还要做数学呢。”说完,文夏又将书包合上单肩背起,然后端起灶台的饭往饭桌上去了。
等文夏走后,文秋立马拿起灶台上的语文书,求知若渴般翻读起来。
“胜似亲人……”文秋眼含热泪,心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崩塌摧毁,又有什么东西正在重建重生。
“文秋!你在干什么!”还没等文秋从情绪中缓过来,熟悉又危险的尖叫让文秋本能地将手中的课本扔了出去。
“我没有,我没有……”文秋惊恐地向后退,一边摆手一边摇头,眼睛完全不敢直视面前突然回来的文一花。
“好啊你!居然偷我儿子的书看!看我不打死你!”说罢,文一花抄起右手对着文秋的身上就是一通打。文秋想躲又不敢躲,恐惧让她想大哭,但她却极力压抑着,因为哭的厉害只会遭来更狠的毒打。
“哎哟气死我了,你个小贱人。”文一花觉着手打累了,于是开始左顾右盼,又抄起厨房门口的扫把朝文秋打去。
文秋蜷缩在厨房内侧一角,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就这样,打了十来分钟。期间文永昌进来打饭停了会,文秋求助地看着打饭的文永昌,换来的只有文永昌冷漠的眼神和离去的背影。
“以后要是再发现你偷看我儿子的书,我打死你!”说着,又累又饿的文一花才停住手,有些喘气地指着灶台里的锅说道:“去,给我打碗饭,累死我了你这个小畜生。”说完,文一花转身向饭桌走去。
此刻的文秋已经无声地哭成了泪人,她颤抖地从一角里站了起来,浑身的疼痛让她举步维艰。
文秋一瘸一拐踉跄地走到灶台前,整个红肿得已经比另一只大了一圈的左胳膊颤抖着向碗柜上靠,然后又忍着肌肉割裂般的疼痛咬牙将碗柜的柜门打开,随后伸出被压得煞白的右手从中拿出一个碗将它放到灶台,左手随即如释重负般缓慢地垂了下来。
文秋见左手太吃力,只好用还算完好的右手举起大勺从锅中舀饭。
“喂!怎么还不来?是不是没打够?”文一花在饭桌上不耐烦地喊道。
文秋见状只好加快动作,一瘸一拐地将走出厨房,将右手端着的饭递到了文一花面前。
“我是不是教过你,递东西要用双手啊?”文一花蔑视地看着凌乱的文秋。
文秋颤颤巍巍地抬起左手,血肉模糊的小手即将触碰到碗时,文一花一把将文秋手中的碗夺走,并嫌弃地说道:“赶紧滚,真脏!”
“哎呀,急什么急?你把她打成这样,晚上谁来帮我洗澡?你帮我洗啊?”一旁沉默的文永昌开口说话了。
文一花得逞般说道:“呵,你自己洗去!天天晚上在厕所里洗澡别以为我不知道在干什么!”说完,文一花猛地拍了下桌子,文永昌便又沉默起来。
夜晚,文夏偷来家中的药箱给文秋的手臂涂药,涂完药后想用绷带缠上,但被文秋阻止了,文秋怕被文一花看到真的会被打死。于是文夏又脱开文秋的上衣,发现文秋的后背全是淤青和血痕。
“姐姐,妈妈为什么要打你啊?”文夏一边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抹在淤青出,一边问道。
文秋被冰凉的药膏刺激到说不出话来,忍了好一会才勉强开口道:“弟弟,我……真羡……”
“你说什么姐姐?”
“没……没什么。只是姐姐做错了事,挨打是应该的。”文秋欲言又止,随即转变了话口。
“不对啊,我做错事妈妈都不会打我,说我还小应该被原谅的……为什么姐姐……”
文夏话说到一半,文秋突然将身子挪开,转身向文夏说道:“好了,快把药放回去,别被发现了。”
“可是还没涂完呢。”文夏欲再次涂药,但被文秋阻止了。
“快把药放回去吧,不然要是被发现你给我涂药,我又会被打。你给我涂的药都白涂了。”文秋温柔地说。
文夏明白文秋的意思,只好将药放回药箱中,此刻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只觉得这感觉十分揪心,让文夏哽得呼吸困难。
第二天清晨,文永昌夫妇和文夏还在沉睡,文秋独自醒来,虽然很困难,但还是拿上菜篮子一瘸一拐地去村头买菜。
“小姑娘?”在文秋去买菜的路上,一个老人叫住了她。
文秋回头,发现是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婆婆。
“老婆婆,有什么事吗?”文秋将还有浮肿的左臂藏在身后,暗自庆幸脸上没伤。
老人向文秋走去,和蔼地拍了拍她的肩,又抚摸着她的小脑袋,随后从破口袋里拿出了一个香囊,说道:“可怜的孩子,收下吧,当你觉得需要的时候打开它,会救你的命。”
文秋不懂老人的话是什么意思虽然有些抗拒,但抵不住老人硬塞,还是将这个看起来古典精致的香囊收下。
“记住,孩子,不到危及性命绝不可打开。这是你的宿命也是他的宿命,老朽已然尽力了。”说着,老人一边叹气一边头也不回地走了。
正当文秋疑惑时,一个路过的妇人对文秋说道:“那个疯婆子,别理她,整天神神叨叨的,还说将来有大灾。晦气的很。你以后见到一定要绕着她走。”说着,那妇人正准备离开,却又突然停下来,盯着文秋看,“你是那个……文永昌家的女儿吧?这么小就来买菜啊,真懂事,那个破老头真是好福气。仔细看还挺漂亮,以后我家小子跟你定个娃娃亲怎么样?”
文秋对这个妇人突如其来的热情感到害怕,低着头缩紧了手臂。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先回去做饭咯。”妇人看见了文秋那肿胀的左臂,其实完全不需要注意左臂,这孩子就穿着单薄的旧衬衫,大人一看什么都明白。
夜里,文秋坐靠在墙上望着窗外无尽的黑夜思考着,自己为什么会和弟弟不一样,仿佛自己生来就是被嫌弃和使用的,即使自己做得再好,也得不到父母的好脸色。
“弟弟,你喜欢姐姐吗?”文秋望向躺在床上的文夏。
“喜欢,当然喜欢!最喜欢姐姐了。”文夏开心地回答道。
“为什么喜欢姐姐?”文秋的嘴角稍稍上扬,她笑了。
“因为姐姐帮我洗衣服,给我做饭吃,还……怎么了姐姐?”微弱的月光下,文夏看到了文秋逐渐变得忧郁的表情。
“没……没什么……睡觉吧。”文秋倒在地铺上,眼里含着泪光。
“其实,你是我除爸爸妈妈外最亲的人了,他们对你不好……可是等我长大了一定对姐姐好的!”文夏赶忙补充道。
文秋没有回答,她背对文夏,泪流满面。
在文夏十四岁生日那天,文秋被文一花叫去镇上买蛋糕,在到村门口不远处时,她撞见了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姑娘。
“救救我,救救我好吗!”那姑娘见到文秋,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死命抓着她的衣服。
文秋手中捧着蛋糕,差点被跌下。
“你……怎么了?”文秋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现在的情况,这姑娘衣衫褴褛,衣服裤子都被撕破了,头发凌乱不堪,脸上甚至还有几道印了血的抓痕,像是她自己抓的。
“救救我,快带我去镇上,求求你好不好,求求你!”这姑娘拉着文秋就往外拽,好像村里有谁在追她。
连文秋自己都没有想到是为什么,她会带这个姑娘去镇上,只是连忙答应,牵起她的手就向镇上奔去。
等文秋再回到家时,已是深夜。
文秋走过泥泞小路,穿过稻田,一眼看见泥土之上的土盖的房子里亮着微光,就知道自己逃不掉一顿打。不过文秋很开心,在文夏生日这天,也是她的生日,好像拯救了一个可能会和她一样遭遇的女孩。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这么晚回来!是不是去外面偷男人了?好啊你,翅膀硬了是吧!”只见文一花看着桌上已经被摇散的奶油蛋糕,愤怒地抄起鸡毛掸子就要向文秋身上招呼。
“妈!今天是我生日,可不可以不要打姐姐!”这时,文一花原以为已经睡着的文夏突然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挡在了文秋的身前。
“文夏,让开!真是把你宠坏了!你姐是外面偷男人去了!不然怎么这么晚回来?”文一花本想打下去的鸡毛掸子在文夏面前乱舞。
“我没有!”文秋红着眼眶说,她努力压着声音。
“那你说为什么这么晚回来?蛋糕还散了?这可是我的钱!你个小畜生,该打!”文一花试图绕过文夏去打文秋,但都被文夏挡了下来。
此时在一旁沉默的文永昌也坐不住了,当即起身握住了文一花拿鸡毛掸子的手,“哎呀,今天娃儿生,就不要生气了嘛。要打明天再打,这么晚了先让娃儿休息了,明天还要上学的嘛。”
文一花听了文永昌的话,又看了看文夏,只好气消作罢,对文秋留下一句“看老子明天再收拾你!”以后就回了房间。
文一花回房间后,文永昌当着文夏的面笑眯眯地问文秋,“文秋,你好久都没给爸爸洗澡了,今天要不要给爸爸洗澡啊?”
还没等文秋反应,文夏就拒绝道:“爸,你自己洗吧,我和姐姐都累了,先去睡觉了。”随后推着文秋回了房间。
只留得一人的文永昌看着在文夏前的文秋的背影望眼欲穿,只得扫兴地回了自己房间,“早知道就让她打了。”
“姐,今天你睡床吧。”文夏关上房门后跟文秋说道。
文秋有些诧异,她转身看向自己的弟弟,已然比她高了半个头。
“算了吧,等会要是被妈发现你又要挨骂了。”文秋从一瞬的欣喜转变成了担忧。
“姐,今天不仅是我的生日,还是你的生日。你就当是我的愿望,成全我吧。你快上床睡觉,我睡地铺。”文夏不等文秋拒绝,推搡着她就到了床上,然后自己躺在了地铺上。
“哎呀,姐姐的视角原来这么浪漫啊。”文夏躺在地铺上双手枕着脑袋向窗外看去,黑夜中闪着几颗明亮的星星。
文秋没有说话,只是躺在那舒适的软床上,听着文夏的唠叨逐渐睡去。
第二天清晨,文秋从床上惊醒,昨天文一花的话她一直记着,于是在文一花还没起来时就出门买菜去了。
“听说没有,文二牛他们家买的媳妇昨天晚上跑了!嘿,那个疯婆娘,厉害得很!”
“哎呀,我昨天就看见了,还以为是谁家的娃儿离家出走,结果是买来的媳妇。要是遭我晓得了,那肯定帮他抓回来撒,到时候他不给我包个大红包卓都不卓。”
“那现在抓回来没得啊?”
“没有撒,说是已经跑到镇头去了,现在文二牛他们在去镇头找了。”
“耶,莫惹到警察了哦,我媳妇也是买的。”
“你个老子的,我就说你这模子样儿啷个可能找到婆娘嘛。”
……
村头菜市上,文秋一边买着菜一边偷听着菜农的谈话,其中一二已经明晰,她只希望那个女孩能够成功逃跑。
文秋买完菜回家后就开始做饭,做完饭后又跑到田里务农,文一花始终找不到机会一解心头之愤,只能暗自决心一定要找到机会收拾文秋,因为再不收拾以后就没机会了。
夜晚,劳累了一天还没吃饭的文秋倒在地铺上,这里是她的安全地,因为文夏不允许文一花和文永昌进他的房间。只是文秋比较奇怪为什么文夏现在还没有回来。
就在文秋想着想着快要入睡时,房间的门被打开了。
文秋警觉地坐起身,发现是文一花。
“妈……妈?”文秋看见文一花本能地朝墙上靠去。
“放松点,文秋。我不是来找你算账的。再说了有那小祖宗我还敢啊。”文一花笑眯眯地向文秋走来,这从未露出过的笑容让文秋感到汗毛悚立。
文一花在文秋面前蹲了下来,文秋下意识地想躲,但身后的墙让她无处可躲。
“哎哟我的女儿哟,都长这么大啦,亭亭玉立的。”文一花的笑容就像是焊在脸上似的,无比僵硬,她轻轻地触碰文秋的头,又同样地触碰文秋的脸,“既然都这么大了,是不是该嫁人了?”
话一出口,就像是一群可憨的绵羊被瞬间撕开胸脯,从中露出了长牙利爪的狼群,它们舔舐着开膛破肚的血液朝文秋扑去。
“妈,求求你,我求求你别把我卖了,我求求你!”文秋瞬间泪腺崩溃,跪在地上给文一花疯狂磕头求饶。
“别别别,女儿,别这样。抬起头来。”文一花依旧保持着那笑容,她温柔地将文秋磕在地上的头缓缓抬起,“谁说要卖你啊?文二牛他媳妇不是跑了吗?我看你年龄也到了,这不我今天下午就跑到他家和他妈合计。原来他妈早就在你小时候见过你,还跟你和文二牛定过娃娃亲呢。这不来成全你们俩嘛。”
文一花温柔的声音如同恶魔般的低语,它们聚成一根根通向地狱的极寒冰刺,悉数扎进文秋的身体里,试图将她拖进地狱。文秋绝望地望着文一花那深渊般的瞳孔,全身失了力气。
“求求你,求求你。我求求你,是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让我干什么都行,你打我骂我都行!我求求你别把我嫁给文二牛。我求求你!我求求你!我……”文秋赶忙向文一花磕头认错,甚至扇自己巴掌。
文一花见状也不再装了,不顾文秋的求饶,直接站起身冷漠地说道:“我不是和你商量的,我是来通知你的。反正钱我已经收了。这事你要是敢告诉文夏,我今晚就让文二牛把你接走,让你永远见不到你弟弟!”
说完,文一花笑着走出了房间。
“老婆子,干什么了今天这么开心?”
“文二牛他不媳妇才跑吗?我把文秋卖给他了,两千呢。”
“文二牛?文大雷家的傻儿子?你卖给他干嘛啊!”
“怎么,你还惦记那小贱人是吧?”
“没有没有,怎么会。那儿子那边怎么办?”
“放心,我就像今天这样给他点钱让他去请朋友吃饭,到时候把那货送走,即便儿子知道了也生米煮成熟饭了。”
……
文秋悲痛欲绝,此刻她彻底被抛弃,心如死灰,若不死在今晚,今后生也生不如死。
于是,文秋从文夏的房间里冲了出来直奔厨房,还没等文永昌夫妇作出反应,文秋就毫不犹豫拿起菜刀扎进了自己的肚子。
那一刻,文秋竟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痛,只是感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插进了肚子里。文一花在尖叫,文永昌被吓得摔了一跤。
血液从文秋的肚子里喷溅出来,随后又涌出大量的血液,文秋觉得身体没了力气,不自觉地倒了下去,口鼻也开始渗出血液,浑身不停地抽搐,但没有一声痛苦的喊叫。
就这样,文秋睁着眼沉默地死去了,而腹中涌出的血液正缓缓地流进不知何时出现在地上被打开的香囊中。
文秋死后,一道天雷落下,顷刻间大雨倾盆,文夏突然出现在家门口。
“姐……姐!”文夏不可思议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文秋,瞬间眼神血怒,“你们都干了什么!”文夏对着文一花和文永昌咆哮道。
“她……她自己死的,关我什么事……儿子冷静冷静,她……她也不是亲生的,不是你亲姐。”文一花被文夏的怒吼镇住了,她开始辩解,试图将自己从文秋的死中摘出去。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她才是我最亲的人!我们才是你们买来的!”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文一花有些震惊,而文永昌还没从文秋的惨死中缓过神来。
“镇上的警察早就开始调查了,你们也不例外!你猜我为什么现在才回来?”文夏说着又看向惨死的文秋,怒从中来,愤起拿起地上的菜刀欲要斩杀文一花和文永昌。
文一花被文夏的神情和他手中带血的菜刀吓得连忙逃走,而文永昌也回过神来,跟着文一花溜出去。
文一花和文永昌逃走后,文夏终于撑不住,跪在文秋的尸体前痛哭,在崩溃之际,他看到了那个被血浸染的香囊。文夏拿起香囊,在那一瞬,他看到了文秋,她在对他笑。
1995年夏,四川河梁文家村遭遇特大暴雨引发的洪水,全村317人全部落难。据悉文家村此前涉嫌组织大型人口买卖犯罪活动,警方正在对此案竭力侦办中……
十年后,那个唯一逃离文家村的姑娘穿着朴素的棉服,手里提着一大袋编织袋敲响了一户人家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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